在从蓝玉斋回府里的马车上,含珠儿崇拜地看着姜臻:“姑娘,你太厉害了,你那套神乎其神的说辞当真把这上京的女人们都唬住了。"
姜臻笑了笑:“你这丫头,你当真这上京的女人都是吃素的?她们用的东西都是顶级精细的,想要糊弄她们,可是门都没有。"
金钏儿忙道:“那套说辞是其次,最主要的还是姑娘制的东西好。"
所以上京贵妇贵女们才会趋之若鹜。
姜臻点点头:“贵门淑女们最是讲究,价格都是其次,只要东西好,她们可以为之一掷千金,但若是不合心意,她们是断断不会为此买单的,至于铺子之后的生意如何,还需要时间验证。"
这蓝玉斋的生意,走的都是高门大户的路子,要想赚她们的钱,就必须熟识她们的日常,这些她都是费过心思的。
姜臻松了一口气,暂时可算是能给顾章华交差了,就希望她这个叔母莫忘了当初给她的承诺才好。
三人到了国公府的西门,门房的小厮给美棒递了封信,是柳润写给她的,美锋心头一喜,泛起了淡淡的波澜。
她将信收好,带着金钏儿和含珠儿从偏门走了过去。
盛春时节的国公府,春和景明,惠风和畅,一路走过去,柳叶轻垂,青竹隐隐,雀鸟啾鸣,群芳斗艳,国公府桥多亭多,姜臻三人过桥穿亭,九拐十八弯,再穿两个月洞门就能到菡萏院。
不想一个转身,见到迎面走来了两人,姜辣眼尖反应快,心跳也快了几分,她毫不犹像地拐进了旁边的
另一小道。
顾珩那人,她是能离多远就离多远,她就当作没看见他。
见他作甚,任他侮辱么,她实在不想和他有任何牵扯。
顾行看见一片衣脚隐入了深处,脚步一顿。
“何人躲在那?出来!”
姜臻身子一僵,她原本想,顾珩就算看见了她,见她如此躲避,想必也会当作没看到,毕竟二人相看两
厌,不是么?
可他怎的不按套路出牌?
为了避免更大的尴尬,姜臻知道自己应该出去,但她心里有着强烈的抵触情绪,犹犹豫豫间,已经错
失了出去的最佳时机。
此时出去,更是说不清。
可路径上的顾珩,却不依不饶,大有不出来就不走的趋势。
北辰眼观鼻,鼻观心。
他刚和主子可是看见了那主仆三人,这姜姑娘倒有意思,他还是第一次见避他家公子如蛇蝎的女子。
含珠儿见姜臻一脸急色,知道她不想见世子,也不想让自家姑娘见世子,谁知道他又会对她家姑娘
做什么。
于是,她对姜臻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,又用手挥了挥,示意她先溜。
姜臻明白了她的意思,连连点头,带着金钏儿悄悄从道上溜了。
含珠儿这才从花团掩映处走了出来,跪在地上向顾珩行礼:“奴婢给世子请安。"
顾珩看着匍匐在地的婢女,朝她身后看了一眼,他的眼中也似乎闪过了一阵无人察觉的风暴。
她在躲着他。
小径上陡然安静了下来,只余清风阵阵,再无人现身。
北辰在等着主子的意图,只见顾珩绕过含珠儿,走到了她刚步出的巷口,空无一人,桃花树上有几只鸟
雀,因为他的靠近,被惊得四下飞散。顾珩侧目看着含珠儿,含珠儿对上他的目光,心里一凉。
仔细看,这丫头看他的眼里透着一股淡淡的怒意,又夹杂着隐约的惧意。
顾珩沉默了半晌,道了声:”起来吧。"
声音平和,毫无异常。
含珠儿放下心来,福了福身,低着头走了。
四月初三,是国公府世子顾珩的生辰。
国公府向来低调,恰逢公子或小姐的生辰,也只晚上在园内摆上两桌,自家人关起门来庆祝。
顾珩的这个生辰却有些不一样。
傍晚,国公府来了位娇客,这位娇客是顾玥下帖子请来的,当然也是老夫人授意的。
娇客名谢字婉华,是前太傅谢老的嫡亲孙女,家中行二,上京人称谢二姑娘。
上京名气最大的两位待嫁闺秀,一是忠勒伯府的万玉茹,另一个就是前太傅家的谢婉华
谢家祖籍在延陵,前朝时就是天下读书人最向往的圣地。
大渝朝建立后,谢家最重要支脉便迁移至上京,从此尽心尽力辅助历任的帝王与太子,鞠躬尽瘁。
现如今,朝中泰半重臣都曾是谢老太傅的学生,就连顾珩,也曾师从谢老太傅,得他亲自教导。
因此,在上京有“文谢武顾”的说法,说的就是谢氏和国公府顾氏。
这样一个清流家族,儿郎均是翩翩君子,女郎更是贤良淑德
谢家女,百家求。
与近几年水涨船高的忠勤伯府相比,谢家的品格都是全方位碾压万家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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