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时间:2020-08-23 14:02
客厅里一派死寂。
骆夜歌气定神闲地探出手,慢条斯理地绕开文件袋,查看购买墓地的票根。刚好二十年,她勾起唇角,洋溢着一抹讽刺,夹在指缝间递给了方之信,“她活了二十年,还能葬土里二十年,我够通情达理了吗?”
方之信棱角分明的面容阴沉地能挤出水来,隼目凝着发票联,冷到彻骨。
“你,你买花圈,买墓地,你……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?”高宪琴一瞬间拍案而起,扬起手来就是一耳光。
“啪。”
骆夜歌脸颊火辣辣地疼,保持着歪头的姿态,像一幅静态图。
“妈!”方之信愠怒的目光瞥向高宪琴,略带责备的意味。
高宪琴不为所动,反而更尖酸刻薄骂道,“她,她就是唯恐天下不乱!心肠怎么这么歹毒!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,迟早下十八层地狱!”
“呵。”骆夜歌扬起唇角,眼底苦涩化开,“是,我歹毒!”
这方家,她才是外人!
迅速地将票根塞进文件袋,她捡起手机和车钥匙,深深地望了方之信一眼,他似乎很烦躁地揉着眉睫。
这个男人,可以因为岑亦妃划伤手而关怀备至,却对她受了一记耳光而无动于衷……
鼻尖微酸,她迅速抽回视线,转身就走,“方太太我不配,谁乐意当就谁当!”
她承认,她是个loser,做不到冷静智斗小三!
哪怕是方之信一个眼神,一个小细节,都足够她嫉妒抓狂!
“站住!”
方之信抬眼,女人纤瘦的背影已定在大门口,他抬起步子,就要去擒回来,却听骆夜歌笑道,“你还是去照顾你的青梅吧!希望你不要后悔,方先生!”
骆夜歌!
男人动了动嘴皮子,名字却没能脱口而出。
高宪琴嗤之以鼻,冲着骆夜歌的背影拔高了音调说道,“威胁谁呢!自己心里没数,方家要是垮了,你也别想好过!”
“妈,您能不能别添乱?”方之信颓然坐下,撑着额头,脑袋似乎快炸裂开。
“儿子,趁着这次机会,就得好好压压她的气焰,什么公主病,都是惯的!她是你媳妇儿,帮我们家那是理所当然,吞下去的股份都得给我吐出来!”高宪琴咬牙切齿,恶狠狠瞪着院子里远去的车,一边给方之信扇风降火。
“您怎么还对股份的事耿耿于怀?”方之信无奈摇头,起身捋了捋衬衣袖口,“以后,我跟夜歌的事,您就别插手了!”
两家公司合并,骆夜歌持有凌轩百分之三十七的股权,是除他之外的最大股东,这本就合情合理。
只是她……太过强势。
“我……我怎么了?里外不是人了我?”高宪琴左看右看,儿子儿媳背道而驰消失在面前,一阵窝火,当下呵斥助理,文件袋砸了过去,“傻愣着干什么,还不把这些东西给我扔了,晦气!”
心不在焉驾车,好几次险些追尾。
回到骆家,骆夜歌车停在公寓楼下,1013号门前,掏出钥匙开了门。
自从她嫁人,父亲就将祖宅闲置出租,说是空荡荡的不习惯。搬到了两室一厅的小居室里,除了每天阿姨来做家政,平时都一个人独居。
“咔哒——”
随着门扉推开,扑面而来浓烈的烟草味。
“咳咳。”
骆夜歌呛得咳嗽,用手扇了扇,“爸,你准备烧了家?”
“你……你怎么回来了?”年过半百的男人,盘腿坐在藤椅上,慌张地,不知道该把还在冒烟的烟杆子往哪里藏。
骆夜歌瞪了他一眼,玄关处挂上了包,换了拖鞋,三步并作两步近前,“别藏了,一会儿把窗帘点着了,我还得给您叫消防!”
收缴了老头子的烟杆,丢在烟灰缸里,两父女面面相觑,骆城的视线由心虚变成了不解,“你好端端的,不在方家呆着,回来干什么?”
“怎么,您还不欢迎我回家?”
骆夜歌问出这句话,立马就后悔,只听骆城一板一眼道,“古人云,在家从父,嫁人从夫……你老实交代,是不是又欺负之信了?还是顶撞婆婆了?”
这封建的老头子!
也不问问是不是女儿受委屈,自己八成是捡来的吧!
骆夜歌不想听他絮絮叨叨,顺手打开电视,只求电视的声音能把封建荼毒的洗脑之词通通压下去!
“现在,我们看到的就是方家别墅,大家可以看到,摆满了花圈……佣人正扔出来,难道是方家出什么事了?”
电视屏幕里好巧不巧,正是记者偷拍到的画面,这么快就呈现出来了呢?